此时此刻,心情很沉重,早上在上班路上,接到家里电话,告知奶奶身体状态更加不好了,已回到了老家,瞬间,心一下子变得痛了起来,全身发冷,有点发抖,终于还是加重了。骑车在上班的路上,平日厌恶的噪声却进不了耳朵,眼泪却不由自由地流了出来,克制着,没有哭出声音,任凭眼泪打湿眼眶,流下脸颊。
元月2日傍晚,突然接到爸的电话,说奶奶突然卧床不起,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,急冲冲地吃了点东西,叫上表哥,在夜色中往家赶,一路无声,夜色浓重,车外寒风呼啸,万物萧条,车子开到了120码,仍觉得很慢。我在内心安慰着自己,她只是一点感冒,跟以前生病时一样,过几天就会好。
终于看到了老人家了,卧在床上,艰难地呼吸着,一脸的憔悴和虚弱,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,我俯下身,在老人家耳边说,奶奶,我回来了。她略略睁开了眼,看见了我,微微一笑,“你回来了啊,吃中饭了不?”声音很虚弱,彷佛不小心就会被风吹走样,但却重重地打在我的心上,爸爸在一旁说,她意识不清醒了,总说还在中午。
我强作笑脸,尽管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,“我吃了,你好点了不?那里不舒服呢?”奶奶挣扎着要坐起来,试了试,却没成功,我把他轻轻地扶了起来,握住她的手,却是那么的冰。
“我没什么,就是有点呼吸不畅,人老了,总会有这么一天的。”90多岁了,岁月在她的脸上刻下了明显的痕迹,一道道深深的皱纹中,见证着她为后辈的操劳和关爱。
“奶奶,你好好休息下,会没事的,你不是说等着看我的小孩吗?”
老人家笑了起来,“你放心哦,我还要见到阳子的小孩呢。”阳子是我堂哥的儿子,她最大的曾孙子,现在正在读大学。
“嗯,奶奶,你可以满一百岁的。”
老人家心情似乎好了些,执意要起来走走。我把她扶了起来,这个曾一手把我带大的,当年疼我爱我呵护我的最亲爱的人,却变得那么轻,我的心又痛了起来,眼睛酸酸的。奶奶看到我,说要吃点东西。爸爸赶紧去端了碗粥过来,对我说,她一整天没吃东西了。老人一点一点艰难地吃着,对我说,“没事的,你不要担心”。我知道她是为了不让我担心,才说要吃东西的。
一小碗粥,却整整吃了将近一个半个小时。而后,58ylg.com我把她扶到了床上,重新又躺下去了。爸爸把我拉到一边,对我说,近期附近很多老人犯这种病,医生说天气变化太快,老人家年岁大了,适应不过来。
我坐在奶奶身边,奶奶拉着我的手,跟我聊起了家常,一个劲地说我衣服穿少了,要多穿点,别冷到了。嘱咐我工作上要认真,跟同事要好好相处。
我陪着奶奶聊着,怕她累着了,就对她说,你睡会,好好休息下。奶奶嗯了一声,说,没事的,等下你早点回去。便闭上眼睛休息了。
我退了出来,跟家人商量了会儿。爸爸对我说,你先回去吧,先观察几天,应该会没事的。你奶奶身体一向都很好。
回来后,每天打电话回家,问奶奶的情况,家里说时好时坏。于是,我每天向上天祈祷,希望奶奶能够好起来,不料,今天接到电话说送回老家了,我明白送回老家是什么意思,老人家在那天也吵着要回老家,却被我们阻止了。
不知怎的,我突然想起了《陈情表》,在网上把它找了出来,读着读着,眼泪又流了出来,我想起了以前的点滴,奶奶小时对我的关爱,想起大学暑假回来陪她时,我突发肠胃病,她送我到医院,彻夜照顾我时的情景;想起我在大学时,与她相隔千里,晚上做梦梦到她去世而在梦中哭醒,眼泪打湿了枕头。这几年她每年都会犯一次病,每次我都很担忧牵挂,就如我小时生病时她担忧牵挂我样,而每次的化险为夷,都让我对上天很感激,而奶奶却说这是耶稣的保佑。奶奶晚年信了基督教,成了一个虔诚的基督教徒,每天早上起来开门时第一件事就是祷告,祈祷主保佑全家平平安安。我总笑着问她这个有用吗?她说,当然有用,但你必须心诚,你看你们不都好好地嘛。我笑笑不予反驳。
而此刻,我虔诚地向耶稣祈祷,保佑奶奶能够好起来。